几乎没有反抗,江东海完全想不到会有人杀他,按住他的口鼻把剪刀刺得更深,在血迹透出毛巾前迅速松开,借助他还活着的最后那股惯性推进桌子下面,腿窝进去,拉好桌布掖在桌角下面,椅子也推近遮挡。
惊险又刺激,肾上腺素在飙升,像是完美地走了一道钢丝。
旁观这一切,是童乐想都不敢想的事,而她不仅敢想还敢做,做完还能无所顾忌的把窟窿扔给自己去补。
这就是代价吗?救了自己的勇敢也是杀人的无畏。
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浮现,关于杀人,这不是第一次,还没等童乐回忆完全,就被人推醒了。
警察带来一份盒饭,并叮嘱不许再睡觉。
童乐麻木地吃完饭,继续沉默,审讯室里不是在审理案件,更像是在审视她的人生。
安安静静地坐了很久,没有任何情绪,警察进去问讯,童乐也只是平静答话,以前说什么现在还是说什么。
非常配合,但什么也问不出,拿不出直接的证据,童乐什么也不认,直到耗完了这二十四个小时。
审讯室留下的纸张依旧是空白,案件一筹莫展,吴叶朴突然又想到不确定性。
关于礼仪小姐空缺的原因,童乐是有机会做手脚的,但能否顶替礼仪小姐始终是一个不确定性,天气又是一个不确定性,那就说明江东海的死是有条件才能执行,没条件就可能会被放弃的事件。
江东海必须死,还是随机发生?假设这是一个随机发生的事件,是不是就不需要明确的作案动机?
比如,是为了“维护正义”而进行的杀人,那样即使没有任何社会关联,也有了对死者动手的理由,而江东海本身的诸多劣迹也符合了这一假设。
若真相如此,他还要想尽办法把人送进监狱吗?
吴叶朴犹豫了,情之至于纤微无憾,是谓理,法律不外乎人情。民众的朴素正义观离法治还有距离,但存留着人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