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。
可是——
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甘心后,他最终还是捏住掌心,强行将胸口那股蓬勃的热意压下,压出浑身的剧痛,让他四肢麻痹。
他往浴池中心退了两步,别开脸去,用最冷淡的口吻道:“婚姻大事,父母做主,三书六礼,三媒六聘,岂可儿戏。小姝往后万不可开这样的玩笑,我身有残缺,不值你嫁。
之前你身受重伤,我无法同你言明。如今你渐渐康复,有些事我必须交予你了。我在此处沐浴,你身为女子旁观实在不便,往后再不可如此。之前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我盟约早定,立下血誓,不可违背。有些地方是我顾虑不周,让你误会了,乃我之过,往后我会多加留意,万不会再冒犯于你。另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:其实在你失忆之前,早已有婚约在身,那人,那人乃可托之人,待你也一片赤诚,明日我们起程进京,三五日后你便能与他团聚。
九思,请宁大小姐出去。”
门外短暂地沉默,传进一声闷闷的“是。”
望着愈行愈远的他,以及推开门冷面走来的九思,宁姝一下急了,什么都顾不得扑进了浴池里。
“不,不行!”她激动得厉害,脚一滑跌进池底呛了水,在池里拼命扑打起来。夏侯轻色变,立即循声将她捞起。
夏侯轻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急,待她扶在池边站稳,立刻拂袖松开了手,保持半丈的距离,冷面对着她,勃然大怒:“你做什么?不要命了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