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策马行在前面的拓跋旱听到通禀,调转马头:“六皇子,有什么事吗?”
萧云翊马鞭指在最后那辆安静得过分的马车上:“之前听礼部官员上报,贵国来使与两国互赠珍宝,连同公主的和亲嫁妆等,应总计装车三十六辆,这最后的第三十七辆是从何而来,里面乘坐何人?”
副使拓跋旱眼睛一瞟,不甚在意道:“那是我们南燕绸缎商白玉家流落在外的四小姐,她父亲同我是挚交,于是此次回国,托付我顺路将她带回。因不属公务,本使便没有通报了,怎么,六皇子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?
若是六皇子担心大可进行查验,只不过这孩子命苦,遭遇不幸,身上受了伤不能出来见客,还要劳烦六皇子亲自登车一看了。”
萧云翊扫了扫拓跋旱毫不在意的神色,兀自上前用马鞭挑起了车帘一角,旁边哑女的手指立刻暗暗搅得死紧。
幸好她多虑了。
因为早有准备,这辆马车的车帘特意选用了深色的,饶是外头艳阳高照,万里碧空,马车里还是显得有些昏暗不清,再加上车里穿着南燕服饰的女子脸上包着一层层的布条,上面血花点点,实在无法看清长相,只觉得重伤可怜,让萧云翊一下子心中剧痛,想到了宁姝在遭遇爆炸之时,那一刹那又该多疼呢。
那一瞬的剧痛,让他无心再探究此女的身份,他放下车帘,摆了摆手道:“打扰了,副使慢行。”
拓跋旱爽朗抱拳,再次与他告别。
哑女跟盼归同时呼出一口气,赶紧低着头继续随马车往背离京城的方向走去,与这座浮华缀金的皇城渐行渐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