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轻捏住她的手臂,在她耳畔轻声道:“到目前为止,你所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,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能左右的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他清冽沉静的呼吸就拂在她耳边:“没有可是,毓老王妃已过天命之年,她自然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,而我也知道,这事你再掺合下去,该担心的就是你的小命。旁边站着,我来。”
将宁姝拎到身后,夏侯轻上前,朝着毓老王妃平淡发问:“毓老王妃,如果给您一个选择,三十八年前您拿起白绫的那一日,真的希望有人阻拦住您吗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,只是有一疑惑:人似乎天生惧怕死亡。可活着跟死亡,到底哪个才是无边地狱呢?而毓老王妃您,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呢?”
夏侯轻声音极为平静,似乎冬日结冰的池塘泛不起一丝涟漪,却教毓老王妃眼中露出片刻的迷惘。
回首那浸在黑暗沼泽里的大半生,毓老王妃脚下不由踉跄,呢喃自语:“是啊,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难熬。相比于无休无止的纠缠折磨,反倒是死亡来得更加痛快。我差点就便宜了她!我不仅不该要她死,反而应该让她活着,悲惨而清醒地活着,才是她最应得的下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