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妄低头笑道:那我也丢人啊,谁一开始就知道会被抓住。
苏敛抿唇,这倒真是。
见人表情松动,池妄又说:对于我这种常年倒数前十的学渣,进步一百名很难的,不该要奖励?
想到这几天池妄刻苦用功的样子,苏敛软了心,神色缓和了几分:不太过分的我都答应。
小苏老师啊,果真是嘴硬心软。
池妄想了一会儿,暗暗藏着私心,轻描淡写道:成绩出来的那个周末,你陪我。
苏敛:?
你幼儿园刚毕业,多大个人还要人陪。
他扫了一眼,神色困惑:陪你干什么?违反乱纪不干,黄赌毒不沾。
你把我当什么人了,反正不是坏事儿,你答应就行。池妄微微扬着嘴角,站在风里,一脸期待看着人。
好像总是没办法拒绝,苏敛思考了几秒,微微点头:行。
心情陡然变好,池妄微微抬头看了眼夜空,觉得今晚的夜色真美。
只是景色虽好,但总有人不解风情,从中作乱,惹人心烦。
顾安久扯着林衍袖子,夸张地甩来甩去,在旁边阴阳怪气:哎呀,你陪我,你要天天陪我。
被人一脚踹开,林衍嫌弃地拍了拍:别恶心。
闹了一阵儿,重新回到死亡404,开始最后一晚上的艰苦复习。
苏敛拿出晚自习圈出来的题型,几本书往桌面上一放:这些打勾的,都是我蒙的明天理综考试知识点对应的题型,今晚看完就可以休息。
顾安久眉开眼笑,很是谄媚:小苏老师牛逼,就是有点多,我这猪脑子可能看了也不记得。
能记几个是几个。池妄随手抄了一个课本,往人脑袋上一敲,快看。
得,明了心意之后,他妄爷果真已经迅速倒戈。
快速翻了几页,顾安久一张圆脸直接摊倒在了桌子上,圆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无助和绝望。
操,这生物题也忒多了。本以为分到了理科就不用背书,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这命里的劫。
苏敛懒得解释,拎着后脖颈迫使人坐姿端正:别抱怨,赶紧背。
书要看,视力也不能坏,学习养生两不误。
林衍看着一堆笔记也也有些无从下手:就这小小的细胞,怎么知识点这么多,要命。
其实,这、这个不难的。宋嘉词扯了张草稿纸,边画边讲解。
你看,这就是细胞生活的细胞外液.
然后是体液血液血浆组、组织液淋巴
他们之间都是有联系,记得图就、就好。
看着稚嫩的笔迹,林衍轻声夸奖:懂了,你好厉害。
宋嘉词没说话,只是冲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。
顾安久心里发酸,凑过去一脑袋:小猴子,也给我讲讲呗?
你是觉得我的整理不够细?苏敛淡淡开口,死亡凝视已经上线。
再次察觉杀意,顾安久疯狂给池妄递眼色:我没那意思,我只是觉得小猴子说得挺形象生动,不是,我我我是说
偏偏池妄压根懒得理,抛弃兄弟于不顾,一心沉浸在习题册上。
小苏老师的字真好看,小苏老师的步骤真清楚,小苏老师连打的勾都这么有个性,小苏老师简直就是人间完美。
苏敛往小胖子脑门上一敲:你别打扰他复习。
顾安久无语,内心苍凉地摇了摇头,他早晚得因为恋爱的酸臭味酸死在404。
眼睛一转,计上心头:敛哥,要不要打个赌?
苏敛拧眉,有些烦躁: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?
如果,我是说如果啊,明天考试考卷上的题型中有80%都是笔记里面的内容,就算你赢,反之算我输。
我是蒙题,不是出题,大哥。
那百分之六十?
你先说输了怎么办。
如果我赢,以后晚上宵禁就放开,复习考试你也别管。
如果我输,保证都听你的,附加晚上十一点之后不让妄爷在外面兴风作浪,帮你监督。
顾安久小算盘打得贼精,忍一时风平浪静,以后就能彻底撒欢。
蒙到百分之六十的题,简直就不可能。
没想到苏敛干脆利落地点头:可以。
宋嘉词翻着复习资料,悠悠开口:小、小九哥,我有一种你、你要输的预感。
啊,是吗?顾安久挠了挠头,生物题这么好猜?不至于吧。
池妄埋着头看题,低声说:你跟小苏老师打赌不是找死么,还把我扯上,够仗义啊。
顾安久嘿嘿两声:我今天帮了你忙,你也帮帮我。
帮他什么?苏敛警觉嗅出不对劲。
没什么。池妄把小胖子脑袋按在桌面上,就你话多。
几小时过去,大家好不容易勉强记完题目,哈欠连天的几人顶着困意先回了宿舍。
池妄没急着睡,抓着苏敛又挨着问了一些知识点,简直求知若渴,就差头悬梁锥刺股。
一向波浪不惊的苏敛都感到意外:你到底要我陪你干什么,这么刻苦。
池妄没说话,视线落在苏敛下垂的睫毛上。
觉得微微低头的样子很好看,声音也很好听,那双握笔的手很软,讲题的唇色很淡
后面的心猿意马,不敢再想下去。
苏敛:我在问你。
干什么,是秘密。池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,只是低头笑了笑,我再背几篇英语范文,你要是困可以睡我的床,大家都睡了,回去会吵醒他们。
这是事实,到底还是藏了点儿私心。
没听出那么多弯弯绕绕,苏敛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,自觉转身,慢悠悠爬上床:嗯,你也早点儿休息。
连续两天超过睡眠生物钟,脑袋一沾枕头,苏敛就晕了过去。
想到奖励,池妄头一回有了动力,强撑着睡意翻完了所有例题。
一困就想抽烟提神,但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,又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凌晨四点,池妄打着哈欠站起来,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,把困意又吹散了一些。
要是换做以前,熬夜看书,根本不存在的。
认识苏敛的时间也不算太长,潜移默化的,倒是改变了他很多很多。
之前是被迫,现在逐渐开始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