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待片刻。
面前,大门依旧纹丝不动。
贺铭遥脸色彻底冷下来。
抿着唇,他淡淡开口:“……是叫周远吗?你说的那个男人。”
奚苒一直背靠在门上。
这两两静默的几分钟里,她心绪万千,辛酸苦辣,似乎在倏忽间,全部尝了一遍。
万万没想到。
贺铭遥竟然没有直接走人,而是说了一句这话。
奚苒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了周远,但贺家这种家庭出身,只要他想知道,世上大抵都没有秘密。
两人从出生就像活在两个世界,思维模式和行事方法都大相径庭。
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。
但奚苒却在他这问题中,感觉**受到了侵犯。
“贺铭遥,你找人跟踪我?还是调查我?”
贺铭遥没说话。
事实上,此刻,她租的这套房、包括隔壁房的产权,都已经在贺氏集团名下。
买卖不影响租赁,直接和房东交易,所以她还尚未知情。
明明没必要为奚苒花这么大功夫,但偏偏贺铭遥就是默认、让手下人这么做了。
奚苒立刻气急败坏起来,抬高了声音:“我告诉你!不是!不是周远!我喜欢的那个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!爱我也尊重我!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莫名其妙!贺铭遥,我不想见到你了!等你空出时间,让徐明给我消息就行。希望离婚那天,是我们这一生里,最后一次相见。”
“……”
周六傍晚。
暮色四合时分。
贺铭遥和沈从宴碰了个头。
周铮闯得这个大祸,还得感谢沈从宴及时通风报信,压住消息,没让媒体弄出来,给贺氏足够时间去解决,将影响压到了最低。于情于理,贺铭遥都得感谢一下沈从宴。
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,沈家从来都是站队立场坚定,一直挺贺铭遥。这种亲密关系,没必要再说什么客套话。
酒吧,光线明明灭灭、妖妖娆娆。
贺铭遥举起洛克杯,冲着沈从宴抬了下下巴,仰起头,将杯中酒饮尽。
顿了顿,他沉声道:“这次谢了。”
沈从宴笑了一声,“咱们还说什么谢。我听说了,是你舅舅弄出来的?”
贺铭遥垂眼,点点头,“嗯。”
沈从宴:“他之前不是挺低调的么?工作能力也算过得去?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?”
一说到周铮,他是贺夫人亲弟弟,也就是贺铭遥舅舅。
关系亲密,总容易让人想到家族内斗纷争之类。
但像企业开发这种大项目,涉及到方方面面,不仅仅是对内员工工作调配,还有对外时,各个部门接洽、政府审批、社会舆论口风等等,从上到下,都是一条闭环,一环扣一环,需要反复审查、核对,也不是项目负责人一个人可以全权解决、只手遮天的。
哪怕真是周铮蛰伏多年,想给贺铭遥使绊子,实际操作上来说,也没有那么容易。
贺铭遥淡淡地道:“表面看起来好像是拿了拆迁回扣,准备强行施工,但应该还要再查查。”
周铮一直在给贺氏打工,又有贺夫人关系,不至于需要吞这点拆迁款。而且,就算真是这样,居民为了拆迁款直接跳楼自杀,听起来好像也有点奇怪、不符合常理。
整件事疑点太多,时间又短,贺铭遥这边暂时还没能查出什么结论。
沈从宴“哦”了一声。
没再多问。
这会功夫,背景音乐换了一首,听起来舒缓许多。
光影明灭中,倏地,沈从宴听到贺铭遥恍若漫不经心地出了声。
他在问:“从宴,怎么才能让女人回心转意?”
沈从宴一惊,手上酒杯差点脱手。
“……我没听错吧?”
他讪笑着,问道。
贺铭遥不说话,定定地看着他。
沈从宴立刻明白了,“你和奚苒姐姐还没去办手续?怎么?你又改主意了?”
“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