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塞给了虎子。
这兄弟也实诚,知道我是为了老人家好,就没顾老人的反对,带着钱出去了。
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无功之禄,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,泪汪汪的看着我。
我让张大山把门闭住,然后坐下来,拉住老人家的手,沉声道:“大娘,我就跟您直说了吧,我也是茅山宗弟子,您孙女就是我的师姐,我们这次回来,是因为宗门遭难了。”
老人愣了好半天,才幽幽的叹息了起来,苦涩道:“老天没眼,真的没眼啊,总让好人受罪,坏人享福……”
我停顿了片刻,道:“大娘,我、师兄、师姐,现在都成了通缉犯。按理来说,我们不该回来的,因为对你对我们都不安全。但师姐都成这样了,我们必须回来。”
“所以,您千万别把我们的身份说出去,别人问了,就说是远房亲戚。我叫姜武,师兄就叫章郎吧。”
“靠!你会不会起名字!??”张大山急忙道:“大娘,我叫章莱,这名字好听点。”
我笑了笑,继续道:“至于师姐,村民应该能认出她,所以尽量藏起来……有地窖吗?”
老太太点点头,又急忙摇头:“有是有,但那会把孩子潮坏的!”
我摇摇头:“没事,只在来人的时候,才需要把她藏起来。而且我会改动一下这里的风水,把阳气引进地窖里,不会很潮的。”
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。
我沉默了片刻,转而问道:“大娘,我马师兄来过了,是吗?”
老太太嗯了一声,凑到我耳边小声道:“两天前的凌晨闯进来的,哎呦,一身的血,差点没把我吓死!”
我心下一惊:“师兄受伤了?很严重吗??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老太太话锋一转:“听他说,是在早市上,想偷人家猪蹄膀烤来吃,结果笨手笨脚的摔了一跤,沾了一身猪红。”
“……”
靠……
真是浪费感情!
“总之啊,那小胖墩儿是来找你们的,说你们迟早会来这里跟他碰面。结果天一亮,他人就不见了,也不知道去哪儿了。”
“可能是被人盯上了吧……”张大山推测道:“胖子向来够机敏,肯定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了。”
有可能……
“大娘,他就没留下什么话让你转告我们吗?或者东西?”
老太太想了想,眼睛一亮道:“有,是张字条!我压在枕头底下了。”
我急忙翻出来查看。
结果却感到无语。
这哪是字条,分明是副涂鸦……
上面一共画了三样事物——一只圆滚滚的大白猪,一把滴着血的刀子,和一串类似糖葫芦,却又不太像的鬼东西……
“额,虽然他应该是怕被敌人找到,才故意画的晦涩——但这特么画的到底是个啥啊??”
我无语的扶住额头:“太抽象了,容我想想……”
张大山点点头,去厨房帮大家做晚饭了。
老太太逗弄着孙女儿,一声声呼唤她的乳名,祈祷她能早些清醒过来。
氛围很难得的安静了下来。
但没过多久,就被一阵吵嚷声打破了——
我急忙把郑佩佩藏进后院的地窖里面,用石板盖住。
然后示意老太太稍安勿躁。
自己跟张大山悄悄翻过院墙,绕到了院墙外的拐角处,朝大门口张望。
原来,是之前那个戴着金链子的中年人,把载着彩钢瓦回来的虎子堵在了门口。。
“妈的,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,怎么还有钱盖房子?”
“他儿子给我矿场造成的损失,还没偿还清楚呢,这几片彩钢瓦,还有剩下的钱,都给我拉到厂子里去!”
草。
原来这个王八蛋,就是那个没人性的矿场主?
虎子很害怕他的样子,却死死攥着钱不松手:“这、这彩钢瓦,是我买来给自己家盖猪圈的,钱是我攒的,跟郑家没关系!”
“是吗?”中年人啧啧冷笑:“那你这三轮车,怎么停到郑家门口了?”
虎子一时间答不上来。
中年人立马示意手下强抢。
张大山愤怒不已,问我怎么办。
我却两眼瞪圆,陷入了呆滞。
“怎么了??”张大山担心道。
我颤巍巍指住中年人的手腕:“看见那串手链没?那是我爹的!”
母亲刚生下我那一年,爷爷给了她三枚很古怪的珠子,随手一拍,又化成了九颗铜铃。说是作为公公,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,长期佩戴对身体有益,
母亲把这九颗铜铃,做成了三串手链,我们一家三口一人一串。
我这一串,一直贴身戴着;
母亲的那一串,车祸后落在了堂叔手里,后来找机会还给了我。
这两串一直保存在我的皮囊里,
而父亲的这一串,最后也在江家找到了。结果却在爷爷血洗茅山宗时,又遗失掉了。
怎么会落在这个中年人手里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