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明知道姜慎假惺惺，方天穆还应和他说：“姜少太客气了。年轻人遇事难免冲动，我理解你。”

这话让姜慎更加炸毛。

呵！

这是在暗讽他幼稚吗？

姜慎暗自说，现在他与沉婉感情稳定，没必要为方天穆几句挑衅而动火。他越挑衅，自己反而要越冷静。他倒要冷静地看着，清淡得跟块玉一样的方天穆，会不会也有动怒跳脚的一天。

姜慎不说话，王子玴却憋不住啊。他接着方天穆的话头说：“姜少虽然年少有为，偶尔冲动可以理解。穆爷年纪一大把，就更要心平气和地养着了。”

王子玴这番话不很客气，明显在嘲讽方天穆老了。明越听得十分刺耳，刚想回应几句，被方天穆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
姜慎脸上不动声色，方天穆也是淡淡的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这几个人明枪暗箭，可是舒沉婉就像没听懂一样，只顾低头检查药丸和药水有没有分错。

方天穆突然转头看向她，“沉婉，今天吃什么药？我今天头有点疼，总感觉眼睛发热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？”

既然姜慎杵在一旁不肯走，那他就干脆做些事情膈应一下他。

舒沉婉听到方天穆说不舒服，先把药放下，伸手在他额上探了一下，皱着眉心说：“烫倒是不烫，体温反而有点凉了。方先生有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的？”

方天穆很不客气地描述自己的不舒服：“其实，这两天我的心口总是发闷。也不知道是不是旧疾要发作，偶尔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。可能也与这坏天气有关。”

京海是南方城市，所以春天时有回暖天，空气潮湿使正常人都呼吸困难，更别说一身伤加上有心疾的方天穆。

舒沉婉一听就紧张了，当时方天穆在电梯里晕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，连忙拿出听筒给他听了听心率。

好在心率正常，她一边收起听筒，一边宽慰：“心跳很正常，方先生的身体情况良好。可能是气候不好导致情绪不好，还请你放宽心，安心养伤。”

有时候，医生几句有力的安慰比药丸还管用许多。大多数病人其实只需要几句温柔相待，病痛就能得到缓解。

舒沉婉以职业口吻待之，方天穆反而觉得心疾真要发作。

他低低地说：“沉婉，我口渴……”

王子玴一直在观察方天穆，发现这人居然也跟小学生似的玩心计，不由有几分鄙夷。一听到他说要喝水，连忙跳出去说：“我来我来。”

他殷勤地给方天穆倒来一杯水，方天穆冷淡地看他一眼，那眼里的信息量简直惊涛骇浪，他吓得一哆嗦，水都洒了出来。

舒沉婉见状，连忙说：“还是让我来吧。方先生……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