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戏的男人换好衣服出来见崇令还在这不免惊讶,跟他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,商瀛见崇令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人的背影,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。
“他很好看?”商瀛问。
崇令收回目光,“没有,我昨晚在这听见有人唱戏了,他说不是他。”
商瀛就看向那个高高的戏台,“那就上去看看?”
崇令也愿意去找找线索,跟着他踩着木质楼梯爬了上去。
院里木质的椅子都快成了废柴,这木头搭起的高高戏台倒是还算完好。
走到台上才发现这里空间不小,扶在栏杆前能把周围正好场地都看在眼里,所以这个戏院的落魄也被看在其中。
“也不知道他站在这的时候是什么感想。”崇令手拍了拍栏杆,“我现在觉得他看见下面的场景还能唱完一出戏,月月年年,挺有毅力。”
商瀛走到他身边,一人一鬼肩头相碰,“他每次演出时可都座无虚席。”
崇令:“你又知道了?”
商瀛笑道:“我都说了我会算。”
崇令“嘁”了一声。
商瀛这才重新道:“好吧,是因为有个鬼无意间发现他每隔半个月在这演出一次,没有听众,所以那个小鬼财迷心窍,开始在阴间卖门票,据说一票难求。”
崇令诧异,“原来在阴间也要费劲赚钱。”
商瀛反问:“不然呢?”
在心里默默又补充了一句:不然我堂堂一个鬼王自己下场抓什么鬼?
崇令长叹一口气,“那我死前要把我全部身价都换成冥币烧到阴间去,你等我快死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声。”
商瀛刚准备说话,又被崇令打断了。
“算了,你也没几年鬼生了,等你投胎的时候我还没死呢!”
商瀛:“......”
崇令在高台上待了半晌,除了看看风景,什么鬼气也没发现,不过也是,一夜过去了,有多少鬼气都该散没了。
本来也没准备能在白天发现什么,崇令看了眼还撑在栏杆上欣赏风景的商瀛,“我再去一趟寺庙,看看能不能从那个大师那看出什么。”
商瀛眼里意味不明,“现在开始跟债主报备去处了?”
本来也没想提这一句,不过是想着既然现在要借他的力早些找齐崇奕的魂魄,向他示好。
谁知道这个鬼的嘴得理不饶人。
崇令有种想往他脑袋上贴黄符的冲动。
于是崇令就这么做了。
他的动作迅速,从准确掏出黄符到稳稳贴上商瀛的额头,前后也不过就眨眼之间。
一时,两人相顾无言。
崇令为自己的得逞而诧异,商瀛也因他迅猛的速度而惊讶。
虽然知道这张符对商瀛没什么作用,可是在这种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,他从容地伸手揭下,崇令还是觉得有些尴尬。
崇令有些气不顺,又抬手压住他的手,把符沾回他的头上,“定身符,十分钟。”
商瀛犹豫了两秒,放下手,没再揭那张符,“好吧!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纵容,让崇令有些恍惚,商瀛刚刚的那瞬间让他有些熟悉。
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,他没多想,转身下了高台。
走出院门的时候,他回头看,商瀛还站在戏台上,手搭着栏杆,微微低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,嘴边带着淡淡笑意。
他竟然还真的没挪脚。
这种幼稚的游戏看起来格外掉智商,可又出奇地好玩。
崇令笑着冲他挥挥手,好像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和他的妥协而耀武扬威。
不过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,他一路踩着油门到达城南古寺门口的时候,看见商瀛正坐在墙头,在这□□里十足显眼,他嘴里叼了根路边的尾巴草,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。
崇令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,又恢复到那个“都滚远些别靠近我”的表情。
“寺庙里被供奉的神佛如果知道你一个鬼坐在他们墙头,估计你再过五十年都别想投胎。”崇令恶狠狠威胁他。
商瀛从墙上跳下来,走到他面前,“晚点就晚点吧,我也担心你欠的债六年还不完。”
崇令一怔,好像…是这个道理。
那吃亏的还是他!
六年已经勉强了,他根本就不可能活够五十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