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师弟,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,目光困在他手里的那一团红色,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,“你不会…是要用这个鬼怪的蔓延天赋制符,渗入土壤一棵树一棵树地搜吧?”
崇令颔首,语气轻松,“有何不可。”
谭晟呼吸一滞,一个鬼怪最多制十几张符,那这间屋子…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沦陷中了。
崇令这个疯子!
哪怕是天地间没有名字的鬼怪,身上多少也沾染了点灵气,用他们制符本身就是在做一件自损功德的事,崇令为达目的竟然毫不在乎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用这种方式探知你哥的魂魄,被沾染上,哪怕他醒来,也不一定还想继续活下去。”谭晟意有所指道。
崇令眼皮跳了一下,面上表情毫无变化,“那是他的事。”
冥顽不灵!
谭晟此时竟然有些庆幸昨晚的那个女鬼被抢走了,不然以崇令的执念,肯定不会放了她,用女鬼的阴气制符,慢慢掏空她,崇令又会受到怎样的天谴?
接下来几天,一向懒散不出门的崇令驱车把整个市区都转了个遍,依然没有发现目标。
于是他把目光挪向了市区附近的那几座大山,在一个天不亮的清晨就背着旅行包出发,他没刻意知会谁,所以出门的时候没人知道,门口的老黄狗看见他吼了几声,一副要撕咬他的架势。
“嘁,真记仇。”崇令顺手给老黄狗脑袋上贴了张噤声符。
凌晨出发,驱车到山脚的时候天才微微亮,这片地方还没来得及被开发,山路都难找,只能在荆棘中慢慢摸索。
茂密的树叶遮挡了天边的光亮,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堪堪能看清一二,崇令边走边向四周看。
梦里那棵树直径约有两三米,他目测着每一棵树的躯干,再一一排除。
白日里的山林依旧阴风阵阵,他能感觉到有许多窥视他的眼睛,可他懒得管,只要没招惹上来,他都能视而不见。
从天边泛白到日上当空,崇令一无所获,连一棵相似的都没有。
难得今天出了太阳,他能感觉到有些小鬼被太阳光灼得缩回阴影里,但那些留下来的,正准备伺机而动随时要来撕开他的灵魂。
也好,找不到大哥魂魄的藏身之地,也许运气好抓到个有天赋的鬼怪,也算是不枉此行。
他找了个树根坐了下来,从旅行包里掏出一盒自热米饭,拧开矿泉水,倒好水后就搁在一边闭目养神。
耳边传来咕噜噜的声响,一个半米来高的黑影小心翼翼朝他走近,仔细看了看崇令,又把手伸向那盒食物。
眼看快要得手,崇令眼睛睁开,小鬼没来得及跑,伸出的那双手就被一根绳捆了起来。
“被你碰了,这饭还能有什么味儿。”崇令开口道。
小鬼还想跑,可它哪里是崇令的对手,三下五除二就被捆成了个粽子。
崇令打量四周,把它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,拍了拍手,折回树根上开始吃午饭。
饭菜的香味在这片充斥着草木与土壤气味的地方更显浓郁,崇令慢条斯理地吃着,对面被吊在树上的小鬼被封了嘴,靠着一个鼻子不停吮吸着。
崇令边吃边欣赏着那个小鬼,它眼睛晶亮,像个小动物,可又是靠双腿独立行走的,似人非人,对自己这个活人的生魂不感兴趣,反而对吃食感兴趣,真有意思。
他脑袋里正想着,身边突然有个人影挨着他坐下,崇令几乎是刹那间就要丢出符篆,手臂却被一只手拦截在半空。
“是我。”来人不紧不慢道。
崇令对这个声音印象由为深刻,收回自己的手臂,倒不是因为见过所以当成朋友,而是知道打不过,干脆别浪费符篆了。
这回上山,他包里除了食物和水就是专门用来探寻土壤里魂魄的符,没有多少攻击的,得省着点用。
崇令的识趣让来人很是诧异,他问:“这回不打了?”
崇令“哼”了声,把头埋在食盒里继续吃着饭,只留眼角的余光注意他的动作。
半晌没听到声音,崇令不由朝他看去,身边的男人正用估量的目光看着被他吊在树上的小鬼。
崇令也看向那个小鬼,他此时把脑袋缩在胸口处,一动不动地装死,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瑟瑟发抖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崇令问他。
男人收回目光,有点可惜,“这个小鬼身上没有罪孽,带回去没用。”
“哈?”崇令一愣。
“你不是来抓鬼的?”男人反问他。
崇令愣了两秒,随后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,顿时暴跳如雷,“你丫的又想来抢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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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黄:汪汪汪!